芭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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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仃谣 番外二-白夜托梦司 双一篇(四)

本章看点:来自一只油爆虾的神奇脑回路

本章为双一视角,但重点或许可能大概在卓鹤(?)

作者君分不清是糖还是刀了【大雾】宝贝们自行食用_(:з」∠)_


蔡程昱惊奇地坐在了仝卓旁边的空座位上,又惊奇地看了看仝卓对面的男孩。

“啊,这是我男朋友,”仝卓笑眯眯地互相介绍道,“鹤儿,这是我以前住院时的病友。”

“你好,我叫高天鹤。”那个长相白净的可爱男孩冲蔡程昱甜甜的一笑。

“你好,我叫蔡程昱。”他也笑着予以回应。

之后便是短暂而尴尬的沉默。

张超怎么会认识仝卓?哦不,凭张超的身份,知道仝卓的存在还是有可能的。但蔡程昱还是不明白他怎么会在那么多的潜意识体中好巧不巧地把仝卓拎出来。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交情应该谈不上很深吧?

况且,蔡程昱从没听仝卓说过他还有什么对象,在医院那会儿常来看他的也并不是眼前这位。

难道是仝卓最近几个月新交的男朋友?不可能啊,大超权力再大也不可能管到阳间的。

……还是说,这个男朋友是大超为了好玩凭空捏出来的,还给他起了名字???

“咳……”蔡程昱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眼神瞅向仝卓,“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跟这个假仝卓聊点什么了。既然还能认出病友,说明张超应该也知道仝卓住院的原因吧?

“啊,这个呀,”仝卓扬了扬眉毛,露出一个迷倒众生的笑容,“我已经能记起大部分事情了,比如……”

他突然握住了搭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目光中溢出无限的温柔。

“我家里的这只小鸟儿。”

高天鹤听了这话,两片白白的脸颊在一瞬间便红得可疑起来。虽然表现出来的样子甚是不情愿,但蔡程昱能看出,高天鹤对仝卓的情话明显很受用。

于是,蔡程昱嗑到了。

 

十分钟后。

“你给我变出这俩人来,就是让我来嗑狗粮的吗?”

蔡程昱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脏乱的抹布被他随意丢在了吧台底下。

“把抹布洗干净,然后去后厨晾好。”不紧不慢的男中音落在蔡程昱的耳中,充满了傲慢之意。

“不去!!”蔡程昱端起方才未喝完的橙汁,把它一饮而尽。

“你去把抹布洗干净,我就告诉你让你嗑狗粮的原因。”

“谁想知道这个?!”

“你去不去?”

“不去!!!”

 

五分钟后。

“我洗完了。”

蔡程昱仔仔细细洗过手后,重新回到了吧台。张超把一杯新榨好的橙汁放到了他面前。

“我以为你是想见一见他的,”张超看向好友的眼神中含着一丝疑惑,“没想到你是这个反应。”

蔡程昱于是更加疑惑地予以回视:“我为什么想见他?吃不起饭,所以多吃点狗粮?”

“……你要是不想见到高天鹤,我可以把他撤掉。”

???

蔡程昱凝视着张超七分担忧中透着三分认真的眼神,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大超不会是认为我对仝卓……???

“不不不,狗粮还是要吃的,”蔡程昱惊恐地摆摆手,“好吃,特别好吃,叫我吃一辈子都可以。”

没想到,张超听完这话,一反常态地更加忧虑了。

“蔡蔡,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的,”张超的嘴唇嗫嚅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别别扭扭地说了出来,“在我的梦里,你、你不必隐藏情绪,想哭……就直接哭。”

???

蔡程昱开始怀疑,张超的脑子是不是做梦做多了,给做傻了?

“我不想哭,我只想喝橙汁。”说着,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那就好。”张超低头看向脚边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你要是不想看到这些NPC,我撤掉就是了。”

“别啊,我还觉得挺好玩呢,”蔡程昱傻笑道,“虽然不是真人,但逗逗他们也挺有意思的,嘿嘿……”

“……”

“如果醒来以后还能记住的话,我得去告诉仝卓,我在梦里调戏了他老婆!”蔡程昱想到这里,突然兴奋起来,“前提是他老婆不是你造出来的……大超,高天鹤不会真的是你编的吧?……大超?”

张超的神色逐渐变得愈加凝重起来,看向蔡程昱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蔡程昱被他看得甚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怎么了呀,大超?”他忐忑不安地放下酒杯,“难道……被我说中了?”

“蔡蔡……”张超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似乎恍然大悟了一瞬,随即又陷入了蔡程昱不能理解的痛苦之中。

良久,他终于决定开口。

“仝卓,已经死了啊。”

 

蔡程昱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橙黄色的液体顿时洒了一地。从天花板上水晶吊灯的角度望去,就像米白色画纸上方的一小块区域突然被人泼上了一排杂乱无序的橙色颜料。玻璃碎裂的声音也引来了众多NPC的张望,这其中便包括坐在房间右侧一角的“仝卓”和“高天鹤”。

“大超,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张超叹了口气。

是啊,蔡程昱就是个普通人,哪有他们白夜世界守夜者那种强大的心理承受力?

他或许应该表达得更加委婉一点。可他实在不会。

“你有多久没见到他了?”

“也就、也就……”蔡程昱哆哆嗦嗦地算着时间,“不到三个月吧……顶多两个月!今年暑假我俩还视频过!”

“嗯,大约就是那时候来的白夜……”张超思索了一下。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白夜?”

看着蔡程昱惊惧的模样,张超都快不忍心开口了。

所以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仝卓在两个月前又来白夜了。”

“他坐的飞机……又掉海里去了?”

“……我不知道,但他死的时候确实浑身都是水。”

张超看到蔡程昱的面庞逐渐失去血色。

“我去干活了。”蔡程昱拿起靠在墙上的拖布就要走,被张超一把拽下。

“他是来找高天鹤的。”

“我记得后厨的碗还有几个没刷——”

“高天鹤是他男朋友,在五年前你们那场空难中就已经死了——”

“是不是菜板也需要洗一下?”

“但是仝卓失忆了,醒来后才慢慢记起高天鹤——”

“还有炒勺也不太干净……”

“他以为高天鹤还在白夜等他,或者在阴间,所以他把自己弄死——”

“砂锅真的该补一下——”

“他们两个都已经死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煞星对不对?!我周围的人都在一个接一个地莫名其妙地死去,包括你!!!”

蔡程昱强大的声压让在场的NPC都不得不纷纷转过头来,看看梦境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的尴尬中。张超扶住额头,强迫自己稳定心神。不一会儿,几位笑容可掬的服务生又把客人们招呼得热热闹闹起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张超盯着蔡程昱逐渐泛红的眼眶,使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尽量平静。

于是蔡程昱哭得更厉害了。

“……”

十分钟后。

“别哭了,好吵。”

“我就哭!你管得着吗?!”

“管得着,我是你老板。”

“你就是个冒牌货!”

“我不是。”

“你是!”

“不是。”

“是!呜呜呜欺负人……”

“……我是。”

张超从吧台底下随便抽出几张纸巾,胡乱糊在了蔡程昱的花猫脸上。

“我是冒牌货,所以别哭了行不?”

是谁刚才说的想哭就直接哭???

张超不知道。反正不是他。

“所以……他们、他们在那边还好吗?”蔡程昱拿起张超的纸巾,大声擤着鼻涕。

“他们……”

张超刚想道出真相,突然间便愣在了那里。

“跟嘎子哥他们一样吗?每天挤羊奶、剪羊毛吗?”

他看向蔡程昱通红的双眼。那溢满绝望和伤心和眼眸中似乎还含着点点希望。

“不。”

蔡程昱的眼神黯淡了一分。

“……他们种胡萝卜。”

两人对视了足足有五秒钟之久。表面平静的张超内心其实七上八下着,生怕蔡程昱看穿他的谎言。

“噗……”蔡程昱突然笑出了声。张超在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也条件反射般地跟着他傻笑起来。

“阴界难道还停留在……封建小农经济时代吗?又是放羊又是种地的,哈哈哈哈哈……”他捂着肚子低下头去。

张超松了一口气。

幸亏是个傻子。

 

那天,正赶上简弘亦病假休班——他被自己下的一场小雨淋成了感冒。就在张超趴在吧台上昏昏欲睡之际,清脆的铃铛声及时叫醒了他。

又是新游客吗?张超揉了揉眼睛,极为缓慢地舒展了一下上半身的筋骨。待他重新睁开眼时,酒吧里却空无一人。

???

“什么鬼……”张超嘟囔了一声,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漫不经心地瞟了一圈房间,最后把目光定格在玄关处一地凌乱的水渍上。

不是幻听。刚才有人来过了。

又是淹死的吗……

张超叹了口气。他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打算去门口把地拖了。要是简弘亦心血来潮过来拿酒,又得以不打扫卫生为由扣他工资。

那个姓简的老流氓这么多年来都不肯多招一个服务生,对外理由是工作量太少用不着。面对这个理由,张超只想在心里问候他的十八代亲戚。

他一万个相信简弘亦是为了减少开支好省下来买酒。

与那位神秘过客的第二次碰面没有让张超等待太久。似乎没过几个小时那人就又转回酒吧了,就像这个世界里每个执念很强的灵魂一样。

“喂,兄弟,不来喝一杯吗?”张超叫住了正要第二次离开这里的那只鬼。男人转过身来,迷茫的眼神直愣愣地落在张超身上,身上的水珠还在滴答滴答往下落。

“我说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张超撇了一眼脸色煞白的男人,嫌弃地啧了一声,“增加我的卫生负担就算了,来酒吧不喝酒,可是不尊重酒保的行为啊。”

靠,这话好像是简弘亦说过的。话音刚落,张超就想抽自己。

“那就给我来一杯Mojito吧。”说话间,那鬼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吧台边缘,他身上特有的阴冷气息透过散发着微微酒香的空气渗透到了张超的每一寸皮肤里。若对面站着的是普通人,估计早已被他骇人的模样吓个半死。

“五分钟。”张超说着便起身去拿配料。觥筹碰撞间,张超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随后便微微蹙起眉头。

这副俊俏的面孔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但张超一时间想不起在何时见过。掐指算算,他已经在白夜工作八年了,遇到长相类似但毫无关联的人也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张超起初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直到男人喝下第一口鸡尾酒。

“嗯,比以前好喝多了,”他回味般地舔了舔嘴唇,又抬手送下第二口,“是换调酒师了吗?”

以前?张超一挑眉,抬头看向他。

“你说的以前‘难喝’的版本,应该是我老板调的吧?”张超不动声色地套着他的话。他这样做没什么特殊的目的,只是做酒保的这些年来养成的职业习惯。

“老板?怪不得我记得上次不是你。”

“哦?看来这位先生不是第一次来了?”

男人放下酒杯,缓缓叹了口气,看眼神似乎陷入了回忆。

“大概……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听他的意思,这个现在看起来也很年轻的小伙子,居然在自己的阳寿中死过两次?

好惨。张超在心里默默下出结论。

“酒保先生,我能向你打听一个人吗?”一杯过后,男人终于奔向正题。

“什么打听不打听的,”张超语调平静,“在这个世界,你得靠自己去找到想找的人。”

“如果我要找的是……五年前来过这里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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